第一批可可西里环保志愿者一个月的任期已经接近尾声，当记者走近其中几位刚刚巡山归来的环保卫士时，完全被他们的乐观、坚毅与自信所打动。
是啊，在可可西里这片广袤而脆弱的土地上，缺少的是氧气，但志愿者们的勇气，使这里充满生机。他们给可可西里这位“美丽的少女”带来了活力和希望，也给高寒草甸和藏羚羊、藏野驴、野牦牛、棕熊带来了安宁。

“我愿意当可可西里的野人”

    记者在格尔木第一次看见杨震时，凝视了他好久：凌乱不羁的络腮胡，类似高寒草甸的发茬，黝黑健康的皮肤……如果不是因为他戴着一副极具个性的黑框眼镜，真的会把他当作是一个“野人”。当我们开玩笑地问他是否因为巡山条件艰苦而变成这般模样时，他避而不答，只是说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当可可西里的野人，来保护藏羚羊。”

    今年38岁的杨震来自北京，作为志愿者中的老大哥，他在巡山过程中表现出了超群的刚毅与坚强。据其他几位志愿者介绍，无论条件如何恶劣，杨震都能以苦为乐，吃得香，睡得着，仿佛那里是自己的家一样。由于杨震多年来四处独闯，积累了大量野外生存经验，因而也被其他几位志愿者誉为“一本鲜活的生存指南”。
当记者与这几位志愿者同去沱沱河，途经气候条件极为恶劣的五道梁保护站停车休息时，他看见厨房里挂着的一只剥了皮的生牛腿，便像主人一样走上前去，用随身携带的刀拉下一大块分发给我们。在高原地区，生牛肉是许多藏族人日常饮食和招待客人的佳肴。当我们这些记者们正仔细观察这种不知从何入口的生牛肉时，杨震已经一手拿蒜一手拿肉，嚼食得有滋有味了。

    更令人佩服的是，当我们身穿羽绒服还被冻得瑟瑟发抖时，他只穿了一件短袖Ｔ恤和薄薄的马夹，他这种超常的适应能力甚至超过了在高原上生活多年的藏族同胞。同行的记者用相机拍下了这精彩的一幕。

    在此次志愿者活动中，杨震还承担了音像摄制任务，仅录音带、录像带就录了几十盘，数码照片也拍了几百张，为此次活动保存了珍贵的音像资料。
可可西里“永不消失的电波”

    在可可西里无人区，任何手机、收音机都收不到信号，但在这些年轻的志愿者中，却有一个公认的“小广播电台”，那就是安徽姑娘洪波。

    山东志愿者贺红军告诉我们，只要有洪波在，就没有寂寞。“虽然她是女性，但在艰苦的巡山过程中不但没有表现出畏难情绪，而且还用自己健谈、幽默、乐观的个性给大家以鼓舞。”

    虽然大家经常拿洪波开玩笑，说她是“30岁的人，80岁的唠叨嘴”，但她却总是大大咧咧地一笑了之。其实谁都知道，在寂寞荒芜的“无人区”宿营，需要性格健谈的人带来生气，特别是巡山过程中遇到险情时，只要有一个人保持乐观，就可以打消绝望的念头，带动所有人的信心。

    上海姑娘戴文婧告诉记者，就在前两天的巡山任务中，他们的吉普车在可可西里腹地青海、新疆交界处迷失了方向，车走了一天后发现又回到了原地。由于汽油不够，大家多多少少都表现出一点绝望，杨震甚至还录制了类似遗言的录音。只有洪波，不但没有情绪变化，还滔滔不绝地给大家讲笑话，搞得大家振奋起来，一下子找对了出路，顺利地走出了无人区。

    在记者与志愿者同去沱沱河保护站的两天时间里，几乎每时每刻不在收听这位安徽姑娘的广播电台，大家还逗趣地告诉我们，当洪波在夜里广播时，连可可西里深山里的棕熊、羚羊、雪豹都躲在帐房外偷听呢。

“我们要继续留下来！”

     就在我们正准备离开沱沱河保护站返回格尔木时，一辆营救被困志愿者的吉普车也及时返回营地。志愿者福建姑娘江艳莲和广东姑娘黄展蓝下车后看见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局长才嘎情不自禁地奔向前去，抱住局长潸然落泪。50岁的才嘎本人也流下激动的泪水。

“我们不怕苦，但是雪暴让我们不能继续巡山，车也彻底坏了，我们因为没有完成这次巡山任务而感到遗憾。”江艳莲显出十分沮丧的神情，“我们要继续留下来，参加第二批志愿者，我们要圆满地完成一次巡山才能不枉此行啊！”

    对于这些在大城市长大的年轻志愿者来说，也许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困难，也许从来没有在生命边缘挣扎的经历，然而他们的泪水不是因畏惧这些艰辛与苦难而流，他们抱怨自己没有真正为可可西里尽到自己的努力。
离开这几名志愿者的时候，记者向他们挥了挥手，也向这美丽的可可西里挥了挥手，感谢他们所表现的勇敢、坚强与智慧，也深信美丽的可可西里会永远美丽。 ■